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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浪漫-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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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军立刻回骂:〃你丫才是娘们儿呢,找抽呢是不是……〃

  钟跃民觉得该办的事差不多都办了,最后一件事应该是看看父亲去,张海洋的消息果然很准 ,的确是有一批老干部被放出来,可钟山岳却不在此列。据说,他的问题很复杂,一时还搞 不清楚。

  钟跃民好久没来这里了,这个隔离审查学习班似乎比以前正规多了,变得越来越象个监狱了 。钟跃民和父亲相对而坐,父子俩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两个穿便衣的看守站在一旁监视谈话 。

  钟跃民告诉父亲,他要去陕北插队了,问父亲有什么要交待。

  钟山岳一听倒是很高兴,他在陕北呆过,对那里很有感情,他抽着儿子带来的香烟说:〃哦 ,去陕北,那可是个好地方,虽然贫困,可那儿的人好,善良、纯朴,交朋友能掏出心来, 四二年我们部队休整,就在陕北驻防,我了解那里的老百姓。〃

  钟跃民不大关心这个,他关心的是父亲的案子,他试探地问:〃爸,袁军他爸被解放了,官 复原职了。〃

  钟山岳回答:〃这我知道,他本来也没什么事,三八年的干部,从参军起就没脱离过队伍, 就算是想叛变也没有机会呀,说他是叛徒,纯粹是瞎胡闹。〃

  〃可您的问题怎么总是搞不清楚?〃

  〃我的情况不一样,当年在河西走廊,部队被打散了,战友们大部分战死,一部分被俘,我 是少数突围成功的人,我在一个老乡家里养了半年伤,后来回到延安,四二年延安整风我被 审查,解放后肃反我又被审查,这是第三次了。〃

  钟跃民问:〃为什么不找到那个老乡作证呢?一问不就清楚了吗?〃

  〃组织上不比你傻,人家还不知道去调查?可那家老乡早找不到了,抗战时,那个村子都被 烧光了,人恐怕早没了。〃

  钟跃民大声道:〃问题搞不清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关着,这也太不讲理啦!〃

  钟山岳一拍桌子制止道:〃跃民,不许你这样说话,组织上有组织上的考虑,怎么能用这种 口气议论组织呢?要相信人民,相信党,我的问题会搞清楚的。〃

  钟跃民大叫:〃爸,您别傻了,他们这是故意整人,没有这件事,他们也会想出别的办法来 。〃

  钟山岳大怒:〃住嘴!你给我滚……〃

  〃爸……〃

  〃你别叫我爸,滚……〃

  看守把钟跃民推出会见室。

  钟跃民伤心地喊着:〃爸,我明天就走了,我要再看你一眼,你别轰我走啊,爸……〃

  钟山岳狠狠地关上门,他的脸上充满愤怒。

  这次会见,总共不到十分钟。

  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永定门火车站人头攒动,锣鼓喧天。一条红色的横幅标语悬挂在月台 上方,上面写着〃热烈欢送北京知识青年赴陕北插队落户〃。喇叭里传来毛主席语录谱写的 歌曲,歌声激昂。插队知青们个个胸前佩戴着大红花,一群有组织的中小学生在工宣队员的 带领下高呼着口号:

  坚决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

  热烈欢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

  ……

  送行的家长们拥挤在列车的窗口前向孩子们含泪告别。

  钟跃民和郑桐坐在窗口,身穿新军装的袁军站在月台上为他们送行。他双手紧紧抓住两人的 手:〃跃民、郑桐,你们要保重,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写信给我。〃

  郑桐说∶〃扯淡吧,就你那六块钱津贴能干什么?我们哥俩儿要没饭吃了,你能给我们寄饼 干么?你丫就吹吧。〃



《血色浪漫》第六章(8)

  袁军争辩道〃我他妈总不能永远是六块钱津贴吧?万一哥们儿提了干,五十二块钱的工资总 够买饼干的吧?〃

  钟跃民拍拍袁军的肩膀,他知道这个家伙最好冲动,也最不让人放心:〃回去吧,袁军,以 后常通信,到部队可不能惹事了。〃

  月台上响起了铃声,列车要发车了,送行的人群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列车上的知青 们哭着从车窗中伸出手,向亲人们告别,离别的悲痛瞬时笼罩了整个月台。

  袁军和郑桐泪流满面地握手告别。

  钟跃民微笑着凝视哭泣的人群,他点燃一支香烟,从挎包里掏出一支双响爆竹。

  列车徐徐向前滑动了。

  人群中的哭声更响了,很多送行的人在跟着滑行的列车跑动。

  砰!啪!双响爆竹被钟跃民点燃。

  人群被惊呆了,哭声嘎然而止。

  钟跃民仰天长笑:〃小家子气,又不是上刑场,哭什么?大丈夫横行天下,这才刚有那么点 儿意思,好玩的事还没开始呢……〃

  人群中的袁军双手抱拳喊道:〃好样的,跃民,你是条汉子……〃他的话音没落,泪水却涌 出眼眶……



《血色浪漫》第七章(1)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凛冽的寒风从北边的毛乌素 大沙漠吹来,卷着草叶和细细的尘土,在广袤的原野上打着旋,发出尖利的呼啸,哦,我的 陕北,我的黄土高原。

  天是铅灰色的,地是黄澄澄的,远沟近壑积留着斑斑驳驳的残雪,凛冽的寒风从北边的毛乌 素大沙漠吹来,卷着草叶和细细的尘土,在广袤的原野上打着旋,发出尖利的呼啸,不 一会 儿,人们的身上落上厚厚一层黄土面儿。

  陕北的冬季,不是黄尘蔽日,就是阴霾漫天,四野一片苍茫,风如刀剑,侵人肌骨。

  钟跃民、郑桐一行十个知青被分配到石川村落户,这里地处绥德和靖边两地的中间,无定河 和大理河的一条支流在此交汇,顺着山峁拐了个九十度弯向东流去。石川村离靖边县城有几 十里地,这是毛乌素沙漠边缘的一个小县。安边,定边,靖边,统称三边,又都在边墙沿线 ,从安、定、靖这些字眼看,这些地方是古代朝廷绥靖的边境地区。靖边的地层都是黄沙堆 砌的,这里没有窑洞,几乎全是平顶泥屋。离靖边五十里的石川村座落在大理河支流南岸的 黄土峁上,这里却是典型的秦晋高原地貌,黄土层被雨水切割得沟壑纵横,千山万壑犹如凝 固的波涛,一道河流的分隔使两岸的地貌泾渭分明。

  钟跃民他们七男三女共十个知青坐上石川村派来的大车,一路顶着漫天的黄尘奔石川村而去 。赶车人是个姓杜的老汉,一身典型的陕北农民打扮,头上扎着白羊肚手巾,身穿光板山羊 皮祆,不过所谓的白羊肚手巾已经脏得看不出曾经是白色的,变成了一种深灰色。杜老汉不 大爱说话,知青们问一句他答一句,显得很拘谨,他实在闹不清这些知青娃咋好好的京城不 呆,到石川村干吗来了。

  这十个知青都不是来自同一个学校,彼此之间还不认识,钟跃民对那几个男生没兴趣,因为 一看就知道这些男生下乡之前都是安份守己的学生,不是玩主,钟跃民和郑桐跟他们没有共 同语言。不过,钟跃民倒是仔细看了看那三个女生,发现其中有两个长得还不错。他挺满意 ,扭头对郑桐说∶〃县知青办的干部对咱石川村的哥们儿还不赖,没给咱分来几个猪不叼狗 不啃的女生,要不然可惨透了,这儿本来就穷山恶水,咱再成天守着几个丑妞儿,出来进去 老在你眼前晃悠,想不看都不成,这日子怎么过?〃

  大车上的男生都哄笑起来,那三个女生则绷着脸不吭声。

  钟跃民躺在行李包儿上继续发牢骚∶〃这鬼地方真他妈没劲,走了半天连棵树都没见着,哟 ,前边那条河是黄河吗?水怎么这么黄?〃

  郑桐拿出地图册看了一下∶〃你丫整个一个地理盲,黄河在晋陕交界处,离这儿远着呢,这 条河可能是无定河。〃

  钟跃民猛地支起身子∶〃无定河?'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这就是唐诗里说 的那条河?我操,我说怎么不对劲?闹了半天这地方在古代就是充军发配之地,得,把哥几 个发配到这儿来了,闹不好就成了无定河边骨了。〃

  郑桐笑道∶〃你好歹还是春闺梦里人,我呢?无人认领的遗骨。〃

  前边路上一阵铃铛响,一个青年农民牵着一头毛驴,毛驴背上坐着个青年女子,象是对回娘 家的小夫妻。知青们觉得新鲜,都伸长了脖子盯着小夫妻。

  赶车的杜老汉突然张开缺了门牙的嘴,扯着嗓子唱起了酸曲儿∶

  正月里来哟是新年,

  我给公公来拜年。

  手提一壶四两酒,

  我给公公磕一头。

  ……

  杜老汉这冷不丁一声吼,可真把钟跃民听傻了,这可是真正的,原汁原味的陕北民歌,从土 生土长的老农民嘴里唱出来,那股味道是任何歌舞团的专业歌手也模仿不了的。

  ……

  二月里来龙抬头,

  公公拉住媳妇的手,

  拉拉扯扯吃个口。

  人家娃娃的好绵手

  ……

  钟跃民乐得栽倒在行李包上∶〃这老公公扒灰呢,也不怕儿子跟他拚命……〃

  ……

  三月里桃杏花开,

  媳妇又穿枣红鞋,

  走起路来随风摆,

  爱的公公东倒又西歪

  ……

  回娘家的小夫妻走远了,驴头上挂的铃铛发出的叮咚声还隐隐可闻,杜老汉也歇嘴不唱了 。

  郑桐小声说∶〃这老头儿勾搭人家新媳妇呢,咦?跃民,你怎么啦?傻啦?〃

  钟跃民两眼发呆地盯着杜老汉,他还没从这首酸曲儿中醒过来……

  石川村的打谷场上,正在召开全体社员大会,一块破烂的红色横幅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热烈欢迎北京知青到石川村插队落户〃。

  衣衫褴褛的村民们目光呆滞,表情麻木,他们散乱地坐在打谷场上,妇女们纳着鞋底,男人 们吸着旱烟,他们不大关心开会的内容,只是在毫无顾忌地大声说笑,一群孩子在谷草堆中 追逐着,打闹着。

  钟跃民、郑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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