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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63-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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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另一只手,把裤子和衬衫粘在一起了。他急忙去动员嘴和脚。但这时口香糖已经像蜘蛛网似的,把他的脸和全身都层层缠绕了。结果他只能扑腾着身体做垂死的挣扎……    
    虽然有点勉强,但我明知道打字机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工具而已,却无法从这物质的和直接的条件中轻易获得自由。不,或许我从内心深处就拒绝从打字机得到自由。也许我在暗地里相信,正视它,就是把在我内心翻腾的虚伪意识暂时清除掉的方法。在此我又感到一种无休止地倒出有关本能性问题的欲望。但就现在而言,或许已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这么说:我正钻进写小说本身,慢慢地沉浸在其中,最后干脆就埋没在其中。情势如此,不管用什么办法,得先摆脱这个状态再说——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读者们。    
    事实上,我现在变得非常紧张。在写这一章的每一个瞬间,都比其它任何时候紧张,并且是异样的紧张。穿着袜子的双脚渗出了汗,而两只手却干巴巴的。坦白地讲,刚才我莫名其妙地插进搞笑剧场面的原因也是想从那种紧张感里摆脱出来的挣扎,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读者们可能也感觉到,这第三章显得特别生硬。再回想一下,就像前面谈到的,在这期间被认为是只属于我的自由的空间,也许就是要束缚我的空间。如果这是事实,我只能抽身跳到另一个空间或另外的时光隧道里。有一阵子我也试过离开打字机,但我却离不开稿纸。就算离开了,也还是不能解决问题。对此我束手无策。离开这个空间,我或许能写出与目前多多少少有所不同的故事。


赤身与肉声 上赤身与肉声(9)

    几个月前我接到过一个陌生人的电话。他客套了几句后,马上就说读过刊载在文学季刊上的我的“创作日记”,有关打字机的章节特别有趣。我糊里糊涂地答了句什么。他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读过这篇小说似的,把内容叽哩呱拉地乱讲了一遍。我耐着性子听了一阵,他又换了一种语气——虽然我记不清楚,但大概是这么回事:“您用了多长时间的电动打字机呢?……是吗,原来如此。那么您肯定也知道电动打字机比之手动有多方便。这样的话,您也应该明白,文件处理器要比电动打字机更方便,效率也更高。我如此冒昧地给您打电话,就是为了向您推荐合适的文件处理器。我这里有各个公司的各种机型,如果您愿意,我可以直接登门拜访,然后从操作方法开始……”    
    听到这里,我觉得内心的一个角落渗出了惨淡。那种惨淡的根源非常复杂。当然,他圆滑的推销策略足以让我感到虚脱,但不仅仅是这些;我在瞬间还感到,今后可能会把这个电话事件写进我某部小说里的恐惧。有读者可能会对我的这些话感到诧异。但我绝不是在诡辩或反驳。换句话说,我丝毫没有过把我周围的人所暴露出的弱点,原封不动地写进小说里的念头。可是给我打来电话的那位小伙子,却不自觉地掉进了小说家铺好的“捕虫网”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无可奈何。不管他是否有意,我都被把他那软弱的生命的一部分作为标本收藏在这部小说里的诱惑所折磨。正在写这种形式小说的我,非常厌恶那种诱惑我的状况。每当这时,我对写小说本身、对别人的弱点和漏洞,就会不由自主地格外敏感。这些都很难忍受,因为那种敏感的神经也同时指向我。但牺牲别人,还不如牺牲我自己,要做到这一点,也许只能钻进自己的内心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把那天的事情如此详细地抄了过来。但这并不表明我屈服于用这些事件来填满纸张的欲望。每当这时,我都有一种自己变成了画家,然后把他们变成一个赤裸裸的模特摆在面前的罪恶感;但至少在《赤身与肉声》里,情况还是有所不同。在这个空间里,反而是我自己在努力变得赤裸裸的,而且经常对那样的姿态到底有多少真实心存疑虑。只有心存疑虑,才能不管是以痛苦的方式还是幸福的方式,坚持要成为他们的裸体,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我的裸体也变成了他们的裸体。我相信,就这样暴露出我和他们的裸体状况,连同其前后的脉络,这部小说的裸体也将最终自然形成,而且能用感官来确认。    
    总之,我跟那位文件处理器推销员说,先把使用指南送过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之后他果然送来了使用指南,且不顾我无礼的反应,每当我快忘掉此事时,就再打来电话,到现在还在怂恿我买他的现代化器械。估计他读到这部小说的可能性很小,但万一读到了,希望他能马上给我打电话过来。当然不是为了购买文件处理器,而是为了谈论这部小说。如果能聊一聊有关相互裸体的章节,哪怕是通过电话聊一聊,我们会对彼此有更深的了解。到那时,这些章节是可能会以裸体来发出“肉声”的。当然,即使没有他的电话,这部小说也会被    
    无数条迷途支撑着,所以不至于出现什么困境。暂且不管这些,当我一边回想着那个小伙子的话,一边看着我的打字机时,不知不觉中嘴角挤出了苦笑。这么说,这台电动打字机已经是被淘汰的旧器械了?在那个苦笑的背后,我变得神情茫然。    
    现在我开始想回避关于打字机、文件处理器及其推销员的故事。这些不会赋予小说更多的意义,也无从提供更多的叙说,甚至在整篇的脉络中很难为其定位。在一切都会被沉淀的泥潭里,像这样的几个趣闻也想要轻轻地浮出水面吗?所以我希望在我的手还没有完全碰到键盘的情况下,随着读者们眼神的移动,随着读者们的一呼一吸,它们一边左右摆动,一边漂浮。将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会以这种方式卖关子。刚才我真感到了加一句“是的,当然要卖关子”的轻微冲动,换句话说,我差一点就使用了口语。是呀,在这部小说里,我口语到底用到了什么程度呢?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确定性的想法。我应该随着小说的进展,在脑子里反复地想。我在想,等到以后我更自由时候,我是不是能轻而易举地超越口语和书面用语的界线呢?    
    这一点就讲到这儿,现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前几天跟朋友们一起共进晚餐时,一边喝酒,一边谈论我的小说的情景。当时我问一位自称是读过我之前小说的朋友,从中有没有看到一些小说家自己所主张的本能性?他带着微笑回答说,完全不是这样。我一边笑得更夸张,一边再问:那么有没有发现包括小说家、读者或是小说本身在内的任何一个赤裸裸的身体?听完我的这句话后,他干脆笑出了声,然后婉转地说,至少能肯定想脱掉衣服这一点。然后我们就一起笑了起来。我边笑边说:    
    “那好,可能是因为我把裸体、本能性等说得太抽象了,所以读者们无从获得真实感。但我既然不是幻想画家或理论家,而只是一个小说家,就有必要把裸体形象化和具体化。要不这样能怎样?等到后年这部小说以单行本出版时,在书的封面上刊登一张小说家的裸体照吗?”    
    朋友们先是对我的这句话半信半疑,接着把它当成是纯粹的玩笑,都放声大笑了。但这决不是玩笑。事实上,如果我有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小说家的余地,正由于我有把抽象的东西形象化的兴趣。在这一点上,特别是在写这部小说的时候,每写下一页,我都非常在意这些文字以后被辑成一本书时,所处的位置和姿态。既然脑子里有“书”的概念,那就绝对不能忽视书的封面和其它物质条件。不,不单是不能忽视,而且还要予以极大的重视。如此看来,刚才我说的话还算是真诚的,尽管我并没有下决心一定要那么做。    
    总而言之,不管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我们都在纷纷议论关于用男人的裸体作封面的问题。有人说,应该用一个脱光衣服的男人坐在打字机前的照片,有人说那个男人应该是小说家的我,甚至还有人说,在裸体照上挡着下半身是毫无意义的,所以要把全身都暴露出来,或者干脆再登场一个裸女,这样更能突出本能性,等等。    
    但我们随即又想到,那些怀着性的好奇而打开这本书的普通读者们,最终会产生受骗感,而比这更重要的是审查方面。这时一位没说过多少话的朋友开了口。下面我照搬他的话。事先说明一下,我删掉了其中的几个固有名词,因为这些词本身没有太大的重要性,因为,我有除了极特殊的情况外,在小说中尽可能避免使用外来语的怪癖。当然固有名词和外来语是要有所区分的,但我无法摆脱他们共有的语感给行文的流畅或氛围带来的不便感。当然凡事总有例外,所以我保留了“nude——裸体”这个词。如果把这个词代之以“赤身”或“脱光的身体”,肯定会造成上下文语感的极大混乱。现在就让我们听一下他的话吧——    
    “在70年代中期的西德,一支五人组乐队出了一本唱片册,唱片册上登了一个少女的裸体(nude)照片。这张照片立即在欧洲引起了轰动,因此他们也开始有人气了。后来他们又在第十一个专辑里,登了一张相互拥抱着的恋人照片。照片上袒胸露乳的裸体女人用胳膊搂着穿皮夹克男人的脖子,腿缠绕着男人的腰,而男人正在女人的大腿上刺着这个乐队的标志——蝎子。美国的唱片公司因为觉得这张照片过于淫秽,而且有可能会涉及女性虐待的问题,而拒绝进口这张唱片,结果这个专辑在美国是以穿着皮夹克的五人组照发行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是这样的突发事件却创下了可观的销售量,造成了巨大影响。”    
    引完朋友这段不算长的话,我不得不因为保留了几个外来语而感到非常内疚。抄录时我发现,“nude”本可作“裸体”,“album”本可作“唱片”;也想过重录一遍,但因前一个词在语感上有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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